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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对,不是那里。右边啦!再过来一点啦!”

 这是什么情形?

 一个高半公尺的石块,被千雪拿来靠背,而光滑略斜的石头便让她的头靠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沾满洗发泡沫,散在石头上。

 裴斯洛摇身一变,成为初次替人洗发的洗头小弟,而千雪则不时挥动用白纱布包得像木乃尹的手,指示他哪边抓大力点,哪边又该轻点。

 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裴斯洛不怪别人,只能怨自己,一切都是他引起的。谁教他舌头动得太快,说出“我会给你补偿”的话,正好被千雪揪住话柄,对他予取予求的要求补偿。

 像今天早上,她就甩着原本乌溜而现在因晒而干枯的青丝,唉叫着头好、想洗头,还故意用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挥来挥去,间接明示他该自动自发一点。

 裴斯洛大叹三声无奈,心底明白,她其实有乘机敲诈之嫌,可是她那副想抓头又抓不着的惨状,又让他的恻隐之心跳动了一下。短吁一声,他只好自告奋勇地替她服务。

 惨,只能以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他一向对查克温柔细语哄女人的那一套嗤之以鼻,结果他堂堂盛名在外的探险家竟在这片荒野上沦为她专用的洗头小弟。

 他再也不能批评查克那一套了,因为当他的手指头在她满是泡沫的发间动时,他并不会觉得厌恶,相反的,他觉得很幸福。古有画眉之乐,他这称什么呢?

 “这样你满意了吧!”他闷哼,谁让他被折腾多时。

 她脸上那条巾,是裴斯洛怕烈灼伤了她的脸部肌肤而替她盖上的。她的声音穿过巾。“越来越纯了喔,以后你缺钱,可以兼职做洗头小弟。”

 她舒服极了,他的手指不轻不重,恰到处的动,成功地驱走发间的虫。原来男人的手也能这么温柔啊!尤其是裴斯洛的手,也能温柔得令人怦然心动,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要我裴斯洛帮他洗头,也要先看看他的头值不值得我洗啊!”他轻轻按摩她的头皮。

 “这么说,我的头还满有价值喽!”她的声音显示她正享受着她的按摩。

 “对啦!就只有你的而已啦!”他细心地拨掉掉在她衣襟上的泡沫。

 她不服气地掀开巾。“就只有我的头有价值啊!”她晶亮伶俐的双眼瞅得他心头一震。“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你那么难以让人了解,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他的手劲猛然加重,她忍不住哀叫出声:“轻一点!”

 他不是故意要弄疼她的,只是她的诚实让他伤心,他终究还是不能让她了解他啊。

 看着他一副闷不出声的样子,她撇撇嘴说:“我又惹到你啦?喂!你怎么不说话?”

 “说再多话,也不能让你多了解我一点,我何必说。”他似乎有些感伤。

 瞧他这个样子,真的怪可怜的,连李杰、查克也是到最近才真正了解他,还有更多的人以为他是那种亦正亦的独行侠,她不为他感到难过。

 如果让她来开导他,这个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变吧!

 “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你问题,你要照实回答。”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她又接口:“就当作是聊聊天嘛!很闷咧,更何况你说过要补偿我的。”她挥挥手,当作恐吓。

 他很不情愿地点了头。

 “那好,我问了,第一个问题,找到不死人壁画,你想做什么?”她高高兴兴地问第一个问题。

 “如果让我找到,我会想会会传说中的黑衣怪客,如果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么我就带你回台湾,我再去别的地方旅行。”他也不隐瞒他的计划。

 “如果那个不知是神是鬼的黑衣怪客真的出现了,你想问他什么?求他什么?”蹲坐的她由下往上看,正好着他方正的下巴。

 他微微一愣。“我不想问什么也不想求什么,总之,真的有事发生,到时再说吧!”

 “你不求他赏你全世界最聪明的脑袋及富可敌国的财富?”

 “我要这些玩意儿干么?”头发洗得差不多了,他开始用卷成圆椎状的叶子,舀水冲洗她的头发。

 “难道你都没有想要的东西吗?”冷水从她的发冲到发梢,有几滴水花到脸上,千雪连忙用巾擦掉。

 “我很认命也很知足的,原来的生命是我父母给的,之后的生命是迦尔的,现在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你看我的命比别人长多了,但是这些命全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而是让人当实验的命,这样我何必活得太认真?身边的爱人死去了,难过又如何?反正也唤不回她们的生命;努力追求财富权势,全都追求到了又如何?要如何运用才令人头痛,不如不要。”裴斯洛一边起她的发丝,一边说着他心底的秘密,其实他说的都是李杰、查克及查尔斯等人的痛。

 他平静地说,平静得像是滑过石头面而滴落地面的泡沫水,既普通又不起眼,而这番话却悄悄地勾动了她的心弦。

 看着他淡褐的眼眸中那抹独特的光点,她开始有点懂得为什么他看起来会跟别人不同,其实他没有特别摆出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冷漠态度,只是他太懒,懒得想该用什么面目面对人群。所以他干脆不融入任何一个生活圈,而选择过自己的生活,直至最近一年,他才和李杰、查克稍稍识一点,这个世界上才算有人了解他。

 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再说下去,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喔!”

 他眼睛一亮。“是吗?”

 她急着澄清。“我是说说不定啦!”瞧她说到哪去了,他又不是查克,教她怎么爱他嘛!

 “说不定有可能喽!”冲洗完头发,他拿着巾替她擦干头发。

 她接过巾,坚持自己动手擦干头发。“怎么有可能?你又不是查克。”手伤的确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

 他觉得再度被刺伤了,忍不住低吼:“查克!又是查克!别说我没警告你,他现在是已婚男人了,而且他非常爱瑾琛,你别以为你有能耐拆散他们。”

 “谁说我要拆散他们?不是我没能耐,而是我还没缺德到想去拆散两个相爱的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力对我大吼大叫。”她气得将巾扔到他身上。

 “够了!”他身上的衣服马上印了一片水渍。

 “像查克那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而你从来就不是那种人。”他果然不改其野蛮鲁的作风,怎么看就不是个温文儒雅的绅士。

 “你一直念着查克不嫌烦吗?”他的淡褐双眸转成暗褐了。

 “不烦,他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的男人,我当然不烦。”语毕,她看见他眼冒火花,而且渐渐近她。

 她后退了一步。“我惹到你了吗?你又想拿皮带绑我是不是?查克绝不会做出这种野蛮事。”

 “可惜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他倏地将她强在另一个半人高的石头上,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话语,予取予求地探索她的芳津。

 成功地达到他的目的后,他的离开她的。“我要用另一个更好的方法让你闭嘴。”他的手指轻抚过遭他凌的柔

 她抖着身体拨掉他的手。“你变态!”

 他的眼睛半眯着。“我记得你也曾不征求我的同意,便要走了我的吻,你难道也是变态。”

 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她都很少去想了,他偏还要提,真过分。“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你…最可恶啦!人家最讨厌你啦!你根本比不上他。”她发地在他口捶出连环拳,然后红着眼跑进了树林。

 被她捶的数十拳根本不会痛,痛的是她,完全不懂得…裴斯洛的心。

 他捡起一颗鸡蛋大的石头,用力扔进溪水中。

 扑通的落水声,有如他心底的无语呐喊。

 千雪啊!你为什么不想再多懂我一点?

 大叫一声,他扛起了他的,追着千雪跑进树林里。

 千雪惊慌地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树,魔爪般的树枝及茂密的叶片遮住了天空,树须串成褐色的布帘,轻轻地晃啊晃!但大多时候,布帘是静止不动的。

 千雪本来十分喜欢绿色,但在目前这种草木皆兵的气氛下,她觉得这一大片的绿是极碍眼也极丑陋的颜色。

 长时间待在树林里其实是很危险的,当她任地跑进树林时,早该想到这一点,只是裴斯洛强行索求的吻,大大地刺了她,让她一时忘了脑袋该如何思考,结果反而将自己困在这一片森森的树林间。

 林间阴暗无比,只有在风扫开树叶时,才会洒下一点光来。

 “我一定要冷静,这些绿色植物没什么好怕的。”她抱住仅存的希望,寻找出路。

 “蛇我看过了,野狼我也看过了,而且被跳蚤咬过,蚊子也咬了我几大包,我现在胆子可大了,迷路算什么,我聪明伶俐的,绝对走得出去。”置身在一整片绿色的林间,她努力地壮大胆子,要自己不要太过惊慌。

 “我不能哭,起码不能现在哭。”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才能找到正确的出口。虽然眼睛已有些润了。

 踩着落叶而走,沙沙的响声回绕在安静的林间,不过让千雪觉得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是在树枝歇息或在地上跳跃并发出啾啾声的鸟雀们。

 有鸟鸣相伴而行,虽然使恐怖的感觉骤然减少,但久久才摇摆一次的树枝叶片,却营造出鬼影幢幢的森感。

 无疑的,那只敏捷的野兔出现得正是时候。野兔从树林的那一头出现,一蹦一蹦地往树林的那一头跳去,她仿佛见了救星似的,心想:就跟着野兔,也许它能指引自己一条出路。

 千雪随即卖力跟进,但视树林为居家的野兔让千雪追得香汗淋漓。

 她毫不服输,直追到野兔隐没于一处兔窟,她才认栽。

 她得快点找到出路,否则天暗了,想在树林里自由地走,可就难了。

 忽然间,她听见了男女爱的嬉戏声,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应是从杂草丛那头传过来的。她又怕又喜,喜的是既然有人,便可以问问出口该往何处走;怕的是这个岛上除了她,就只有五个女人,希望不是黑寡妇约瑟芬。

 拨开草丛一望,果然看见一个彪形男子,打着赤膊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靠在树干的女人是谁?

 莺声燕语让她听了,竟骨悚然起来,她手臂上的寒都竖起来了。

 算了,人家正在相好呢!就别打搅人家吧。正当千雪想速速离去时,那个男人忽然蹲下身子,千雪因而清楚地看出了那名女子的长相。

 “真是冤家路窄。”千雪口叫了一声,虽然她迅速掩嘴噤声,但已经引起了约瑟芬的注意。

 约瑟芬冷漠地推开男人,将衣裳拉好。“喂,结束了,走开。”

 男人求不满,像只哈巴狗般摇尾乞怜,盼能得到约瑟芬的二度宠幸。“亲爱的女神,求你…”“滚,别像只狗一样,丢脸。”约瑟芬一脚踹那中年男人的脸,刚才的销魂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男人好像只是一个供她云雨之乐的机器。

 男人唯唯诺诺,只能遵命,谁教她是赫赫有名的黑寡妇。

 真窝囊,那种没用的样子还能算是男人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哪像裴斯洛,裴…斯洛?

 你在哪里啊?裴斯洛。

 就在千雪暗暗在心底呼唤裴斯洛之际,约瑟芬眼尖地发现她了。约瑟芬不怀好意地踱到她面前,斜眼瞧着草丛里的千雪。“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吊死,更没想到你还是个偷窥狂,怎样,还喜欢我们的表演吗?”

 “恶心!”一口气快从鼻孔冲出来了,将風騒当感,千雪真鄙视她。

 “真是个纯洁小姑娘,难道裴斯洛没有教你男女情爱的游戏?还是你学不会呢?”约瑟芬笑得极

 “谁有空整天想那种无聊事,而且奉劝你一句,有空多做运动,女人一过了四十岁,部很容易下垂的。”再多看一眼那对男肯定会让她反胃,还是先走为妙。千雪转身想离开。

 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在嘲笑她之后,就想一走了之?有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从来就没人敢说她部下垂,而这个小女孩竟然如此无礼,约瑟芬刷青了脸,扳过千雪的身子,反手给了千雪一个耳聒子。

 火热的感觉一直停留在千雪的脸上,她会要约瑟芬还的!

 千雪抚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朝对方说:“还要注意你的小肮,凸得像篮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野丫头!”约瑟芬指着千雪破口大骂。

 “我说的是实话,告诉你,我们台湾女人是不会在青天白之下袒体的,哼!”千雪也不甘示弱地回骂,这会儿倒变成中法美女大对决,而没有约瑟芬的指示,那个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裴斯洛到底看上你这个凶婆娘哪一点?竟然不要我们的温妮,他脑袋有问题啊!”约瑟芬不屑地斜睨着她。

 “他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他用不着看上我哪一点,我是他花钱请来的。”千雪双手,好像来到岛上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没有气质了。

 “裴斯洛真可怜,遇上你这个笨女人。”约瑟芬冷笑着。

 “说什么啊你!”温妮说她是个没用的女人,现在约瑟芬又说她是笨女人,真气炸人了。

 “有哪个男人动不动就为了女人跟别人打架?你们分明就关系暧昧。”约瑟芬冷眼瞧她,就好像她真的和裴斯洛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们之间的代沟太深了,懒得跟你说了。”跟约瑟芬实在没什么好讲的了,千雪决定先身再说。

 这个岛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地球村,所以也让约瑟芬学习了各种语言“代沟”这个字眼虽然对她来说太艰深了一点,但基本意思她大概懂得。

 她气得脸部搐,拦下千雪。“别怪我没告诉你,那个裴斯洛虽然长得高高大大,样子也不难看,可是他头脑有问题!谁会像个傻瓜般,没事跑到岛上来,带着一张不知画了什么的地图到处跑。”约瑟芬冷冷地说。“裴斯洛根本是个糊涂虫、大白痴!”

 “地图。”千雪发现手上的纱布实在碍事。

 “地图根本就是废纸一张。”上次约瑟芬和卡隆抢夺了裴斯洛的地图,便兴高彩烈地依图前去挖宝,谁知到定点的山时,才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害他们空快一场。

 没来由的,一股愤怒之火由千雪心底蔓延开来,她咬松手上的纱布,并狠狠地甩约瑟芬一耳光。“别侮辱他,你懂什么?”

 “你打我!”约瑟芬捂着红通通的脸颊,双眼冒火。

 哼!谁教她随便侮辱裴斯洛,那些人又怎么懂得地图上画的是裴斯洛的梦想啊!她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奇怪,那是他的梦想,她干嘛替他抱不平啊!

 约瑟芬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骂道:“你打我,我要你赔。”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冲向她。

 千雪灵巧地闪过约瑟芬的利爪攻势。“你这个疯女人!”再下来,幸运之神不再眷顾她,她连中约瑟芬数爪。

 约瑟芬真的将她惹了,若以为她贺千雪是弱不风的娇娇女,那么她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她要证明贺千雪也是个有用的女人。

 约瑟芬用尽泼妇的招数,手指甲、嘴巴、脚都派上用场,咬的、掐的、捏的、踹的样样皆来,得千雪忍无可忍,出手反抗,如果她打输一个年纪能当她妈的女人,她面子岂不是丢大了。

 她现学现卖,使上所有约瑟芬用过的招数,及裴斯洛教的几招防身术,威力自然胜过约瑟芬好几倍。“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她一定要做一个有用的女人,一定要让裴斯洛刮目相看,而且她会证明贺千雪绝对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像温妮一样。

 抱着这种必胜的决心,千雪更是拼命,捉起约瑟芬的手臂,张嘴咬住她的手臂,久久才松口,而约瑟芬在唉叫之余,也捉住了千雪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拉扯着,千雪的头发因此被拉断了一小撮。

 “你变得不一样了。”真是和初到岛上的千雪有天地之别。

 “厉害的还没现出来呢!”千雪捂着发疼的头皮,然后移动脚步,对准约瑟芬的腹部结实一撞。

 两人双双滚倒在地,又在沙地上扭打成一团。

 和约瑟芬偷情的男人在一旁可看得过瘾极了,他聪明地不加入混战中,仅站在一旁欣赏两位美女你来我往地大打出手,打得撕破衣裳,香肩、酥,头发散

 大战数回合后,年轻体健的千雪渐渐占了上风,最后她获得暂时的胜利,坐在约瑟芬的身体上面说着:“认输吧!你这个没用的老女人。”

 又说她是老女人!约瑟芬情绪再度失控,她息不已地对那个男人说:“蠢家伙,过来帮我,你欠的房间费用全免了,连她也送给你。”原来那个男人是以他的身体来付酒馆的房间费用,这个岛是用以物易物的生活方式在生存,也难怪会有这种付费方式,比刷卡还好用。

 正好,刚才被约瑟芬挑起又惨遭急速冷却的火,现在正好用千雪来灭火。男人的望之火再度熊熊燃起,他拉拉带,摩拳擦掌地近千雪。

 千雪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想逃开,但她的脚踝却被约瑟芬拉住而绊倒。

 男人鲁地拉起千雪,千雪乘机出藏在靴子内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划过男人的前,并且毫不畏惧地面对男人说:“站住,别动。”

 男人摸摸前的血迹。“胆子大的女人,我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你再过来,我就刺穿你的喉咙。”她相信裴斯洛送的匕首能保护她的安全。

 男人被千雪的气势得稍有犹豫。他心想:裴斯洛不是好惹的人物,他的女人应该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摆平的角色。

 约瑟芬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不上,不但女人没了,房间费用还要加倍。”

 男人豁出去了,大喝一声之后,随即对着冰亮的匕首冲去,夺刀后再住千雪。

 千雪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拿起匕首,直直地刺进男人的左肩膀。出匕首之后,男人的衬衫已殷红成一片。为防有变,千雪再对跪着哀嚎的男人的下巴踢上一脚。

 “告诉你,女人不是弱者,尤其是台湾女人。”她解决汉之后,得意地宣告她的结论。

 “没用的男人。”约瑟芬这时头发得像个疯妇,完全失去了美妇人的光洁。“你把她捉住,我免费陪你三个晚上。”她又开了个令男人心动的条件。

 为了钱,为了足他的需要,男人忍痛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接近千雪。

 千雪严阵以待,她对使用匕首越来越有心得了,虽然匕首的刀锋上沾着红色的血,但她一直说服自己:那不是人的血,而是人渣的血,所以不需要觉得有罪恶感。

 当她正准备挥出匕首之际,一颗子弹忽地穿过空气,进男人足尖前五公分的地方,土地上随之扬起漫天飞沙。

 这一颗子震醒了三人,同时也宣布现在局面变成二比二的形势,因为爱管闲事的裴斯洛来了。

 裴斯洛来了,三个人的心情各有不同。

 裴斯洛来了,千雪拿着匕首的手更稳了。

 裴斯洛来了,约瑟芬嚣张的气焰减弱了。

 裴斯洛来了,男人的双足便站不稳了。

 约瑟芬扶着树干站起来,并朝着四周大喊:“裴斯洛,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别耍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她根本就不知道裴斯洛藏在哪里,只能喊一通以壮声势。

 咻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穿过约瑟芬的一撮头发,然后嵌入树干里,吓得约瑟芬花容失,再也叫不出声。

 然后,裴斯洛肩上扛着长,嘴里叼着烟,气定神闲地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约瑟芬,以女人而言,你的声音实在很难听,你还是少说话吧!”他拿起长口对着两人移来移去。

 “你怎么这么迟才出现,害我跟人家打架。”千雪对他颇有怨言。

 “你打赢还是打输?”他注视着灰头土脸、手里紧握住匕首的千雪。

 “废话,当然是打赢啦!我可是个有用的女人呐!”她急着向他报告战绩,已经忘了她以前都自称“我是个超级美女”而现在则是“我是个有用的女人”

 他关心地注视她手上还未完全痊愈的灼伤伤痕,心疼她如此拼命。

 她收到他的眼波,便赶紧解释:“手不痛了啦!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她急切地想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是不是一个有用的女人。

 “是有进步。”他赞赏着,现在的千雪,已经不是弱不风的娇娇女了,而是个身手矫健的女战士。

 “当然有进步喽!你没看到约瑟芬和那个男人被我打得落花水,。”她越说越得意。

 “很好。”他淡淡说。

 千雪因这句简单的赞美而乐上老半天。

 他继而厉声对其他二人说:“上次你们把我们吊在树上,这笔帐我还没算,现在你们又来惹事,你们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裴斯洛凌厉的眼神往两人身上一扫,便足以杀光他们的锐气。约瑟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老拜瓦一直劝他们不要招惹裴斯洛,他们不听老人言,现在便要活该倒霉了。

 “你不会的,你不敢在这个岛上杀掉我们的。”想到自己即将命丧裴斯洛的下,号称黑寡妇的约瑟芬还是吓得全身发抖。

 裴斯洛将口抵住约瑟芬发青的脸。“你杀害四任老公时,怎么不会害怕?”“砰”一声,他故意做音效吓吓她。“我将你解决掉,搞不好法国政府还会颁奖牌给我呢!”他提醒她,她的项上人头,法国政府感兴趣得很。

 约瑟芬背靠着树干,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是她坏事做太多了,才有今的下场吗?报应啊!

 “裴斯洛,你真的要杀他们吗?”虽然她很讨厌约瑟芬和那个被她刺伤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愿裴斯洛杀人。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们,子弹用在他们身上太浪费了。”裴斯洛将一收,约瑟芬立即松了口气。

 “那要拿他们怎么办?”千雪紧张地询问。

 裴斯洛早有打算,他冷冷地笑着。“就让卡隆来处理背着他偷情的妇好了。”他知道卡隆这类凶残成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红杏出墙,送他一顶绿帽子戴的。

 千雪依裴斯洛的指示,用白纱布将两人反绑,连脚踝也绑得紧紧的,想动也动不了,遑论是逃走了。

 看看天色,裴斯洛又开始计算着。“想必再过不久,卡隆就会带人出来寻找失踪多时的你们了,你们最好祈祷上帝还注意到你们的存在,否则…”他发出一阵冷笑,而后转向千雪。“千雪,我们走了。”

 “等一下。”千雪想起有一件事还没做,她跑到约瑟芬面前,举手就挥了两巴掌,让她的脸色红润得像苹果。“好,扯平了。”对这十道手指印,约瑟芬是敢怒不敢言。

 将该讨的债讨回来,千雪心里获得平衡了,于是高高兴兴地随着裴斯洛穿出树林。

 而那两个可怜虫,还在面河邡赤、互相指责个没完呢。

 宁静和乐的气氛自裴斯洛问了那一句“你怪我吗”之后,便中止了。

 他不该说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一旦说了,就破坏了他们同仇敌忾、同抵外侮的盟友之情,又将两人拉回尴尬的气氛当中。

 他就这么不修饰,直截了当地问了,把回答权丢给她,便要她答得完整漂亮,实在很不公平。

 她该将这个问题当作是非题回答,还是申论题发挥,或是拒绝作答?

 问题是,这三者都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那一吻,暴且无礼,就跟他的人一样,但她也难忘他入她发间的手,那么鲁的男人的手,又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温柔。

 就这么一个吻,就要她吐实话,他算盘打得真哪!“我的问题,你可以慢慢想,距离回台湾还有很久的时间。”

 她更大的问题是,受他的吻和约瑟芬的刺,她内心赤的感情似乎蹦开了一个小,她缺了氧的心不断地紧缩着,她怀疑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

 她想回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喉音。“嗯,啊…”她犹豫,她仿徨,然后裴斯洛的背影在她眼前一直往前去,他还是那个样子,不牵她,不扶她,也不等她,完全不懂女人的心理。

 她本想说说他,然而,才开口说了“喂”裴斯洛便抢先一步,转过来强行拉起她的手往前快跑。

 “你做什么!”她无法甩开他的手,只能跟着跑。

 “快点,要下大雨了。”他轻描淡写地撂下这句话,便要千雪跟他走。

 她心有不服,抬头望着头上的天空。“真的要下雨了。”

 真奇怪,明明是蓝澈清明的天,怎么才一晃眼的时间,便撒了层灰幔,灰暗得吓人。

 才想着,豆大的雨点便一滴滴落入尘土间,滴滴答答的,打得皮肤发疼。

 滂沱大雨中,千雪随着裴斯洛往前跑,泥泞的雨水不停地溅在她身上。

 但是,有裴斯洛的牵引,她觉得很安心,也或许,她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M.yo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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