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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她知道了
 听说老爷子病倒了,叶家没有一个不惊慌失的。不,不止叶家。

 叶长问开着车,直奔火车站口,中途遇上了搭车过来的子庄如玉。

 夫两人在火车站口碰上了面。

 “你怎么知道的?”叶长问问。

 他是叶老爷子身边最得力的人,叶老爷子出任何事,第一个必须通知到他。至于对不对外发布,告不告诉其他人,都由他来决定。实际上,叶老病倒的消息到他这里不过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他谁都没有通知。

 她虽然是他老婆,但又怎么得知的?

 庄如玉站在他面前,她要比他低一个头以上。他高大的身影罩着她,使得她在他一袭橄榄绿的大山之下,就如一尊小小的羊脂人儿,晶莹剔透,让人猜不透摸不着里子。就这样一个人,是他老婆,却总是让他感到莫大的潜在的威胁感。像是从没有一个对手能像她这样,总是能令他莫名的感到口舌焦躁,说话都不着嘴

 过了片刻,她娇如花的朱红色嘴微张:“我有人在你身边。”

 叶长问一刻怔,怔的疑问是自己。其实,他只要一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问她。心里面,莫非在期望着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有什么人在我身边知道我一动一静?”事到如今,他反倒变成那个骑虎难下的,非得这样追问下去,明知毫无意义也要做戏,不然,怎能显得他像是对她的行为有点儿生气。毕竟这社会里,哪个男人,哪个大丈夫能容忍子派人在丈夫身边盯梢。如果不生气,就不是男人了。但内心里,他真的生气吗?

 他问这话时那副低沉的嗓子,像石沉大海一般,幽静到了无声息。她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优雅娴静的弧度:“你都知道,为什么要问我呢?”

 “我哪里知道了?”匆忙接下去的这话,反而是突显出一点火星味儿。叶长问匆忙背过身,不知自己刚怎么就生气了。

 是,她没说错,他明知道。他叶长问本事也大着,老婆有人在他身边盯梢他能不知道吗?而且,是他默许的。他都快忘了这回事…

 他为什么默许她盯梢呢?

 他想,她盯梢,=吃醋?

 是,没错,她盯梢多少能代表她在意他。

 如果她一点都不在意他,他见鬼了!他哪能再算是她老公!

 他大山似的背影在她眼中岌岌可危,好像随时要崩塌的模样。终于,这座山峰是没倒下,屹立着,配着那身橄榄绿的色彩,宛如城墙固若金汤。一串嘀嘀嘀的手机响声,打断了他们这段短暂的夫交谈。

 “喂?是的,是我,是我长问。嗯,我爷爷情况怎么样?感冒了?呕吐了?坚持要坐火车回来?是,快到站了——”

 仰起头,似乎能听见火车鸣笛的啸声,一串,充满了惆怅和悠长,耐人寻味。

 在他拧着英俊的浓眉像是陷入思索的一刻,庄如玉说:“你没有带医生过来吗?”

 她不提,他还真忘了。

 老爷子身体健壮得像头牛,自打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听说老爷子用到病倒两个字。而且老爷子很讨厌看病吃药。觉得是药三分毒,想身体好,首先自己要勤于锻炼,靠这些外在的没用。要给这样的老爷子带个医生来,不被老爷子赶回去,难度不小。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似乎自然而然的,在这个问题上,他倚靠起她。

 她诚然也算是老爷子身边的人。对老爷子的喜好偏好,都有一定的了解,不逊于他。

 “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其一,你找来的大夫如果太有名气,老爷子脾气硬,道不定把人家都给得罪了,人家大夫以后都不买我们家的账,说出去还不好听。其二,如果你找个想拍马的,不一定能合老人家心意,老人家动不动嫌弃的话,你知道老爷子那双眼睛好比孙悟空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到时候老人家把人家刁难了,人家表面阿谀奉承,道不定心里头早把我们都怨恨上了,平白无故去惹这些祸,没必要。”庄如玉缓缓一番话述来。

 他是被她那副好听的沉静舒服的嗓子给住了。以至于她停顿了有一会儿,他方是思摸着接上了话:“你意思是说,要给老爷子找个,既不会拍老爷子马,又医术高明的大夫,最后是很了解老爷子性格的一个人。”

 “有这样的人最好。”她想,他还聪明的,立马把她说的话全汇总了。

 她老公会不聪明吗?

 据她所知,应该是最聪明的人了,毕竟是她挑的男人。

 他看着她,对于她沉静舒雅的脸上划过的一抹微妙表情,像是怀有兴趣:“如此这样的人,本来应该是挑与我们家里最亲密的家庭医生。可是很奇怪,听你这么说,敢不畏老爷子脾气的,我们家那位给我爸妈看病多年的张大夫却是不大合适的,脾气太温和。想请钟老出山,钟老是个中医生,老爷子这急病,还是看西医比较好。”

 他都明明知道她答案里指向哪一位,且跟她绕起了圈子,像是非要由她来开这个口似的。庄如玉面色如温的玉有些微变,不知他这话何意,是因为介意以前她和那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吗。她都是叶家的儿媳妇了,他都这般——

 她庄如玉明人不做暗事,启口:“长问,你以为谁合适,就直接说明白吧。不用介意到我。我的意见只是供你参考,拿主意的始终是要你这个本家的孙子而不是我这个过门的媳妇。”

 突然感觉到她的语气一转,出些钉子的光芒。一如既往的,让他脸上顿然失去了光彩,黯然起来:“是,你这话都说的没错。男子汉顶天立地是大丈夫,是要拿主意的人。我是想找他。你无论什么意见都不能左右到我。”

 冷冰冰地说完这话,他再度背过身去,拨了君爷的号码。

 君爷在乡下与叶老爷子相遇,相处了有两天两夜,对叶老的近况可说比叶长问更了解。结果这分开不过几,突然来通电话,说那老顽童病倒了,而且大病来势汹汹,犹如丝如山倒。君爷都不得一愣。

 愣的是,你叶长问干嘛打电话找我?我和你家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给你介绍几个教授吧。”君爷在电话里沉稳地回答叶长问。

 “我说陆队,你好像欠我一个人情吧。”

 不讲其它,直接抛出杀手锏。可见这叶长问是被急了,狗急跳墙,不择手段。

 君爷眉头深深一皱:“我说,叶司令,何必呢?”

 何必非要找他出马,难道是叶家有意对他设置的一个套。

 “我说实话,我家老爷子对你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我以为,只有不怎么喜欢的人,能专业地对待问题。治病不需要讲人情讲恩情讲友情,只要讲专业。”

 一个大夫技术要高深,要尖端,感情第一要能把控得住,分清楚治病与感情是两码事。在这点上,君爷的口碑业内赫赫有名。

 “好。”君爷道,冲着叶长问这句不怕他把老爷子给治坏了。

 随之,君爷出发,在走之前,走到了姚爷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说:“我去火车站接叶老。”

 “什么?”第一天婚假结束,回单位上班的姚爷,精神像是没能完全恢复,还在断断续续的神游阶段。

 “我说我去接叶老。”君爷不耐其烦地重复一声,又说,“你是不是该打通电话先和你老婆透透气?”

 提到老婆,姚爷这方是像回了魂,而且恢复的很迅速,冲他点头:“我知道了。”接着,在君爷要出去之前,哎,加上一句:“不要把那老顽童送到我们这里来。吃不消。”

 姚爷与叶老之间说不清的“私人恩怨”,就更深了。

 仅凭这点,君爷也不会想那个麻烦包袱往自己地盘上带。策划好了,如果病人情况不重的话,直接把老顽童弄回他自己家去。听说老顽童家里还有只可爱极了的鹦鹉,会说同志你好。

 君爷走了,像火箭去解决老妖制造出来的麻烦。姚爷拿出手机,摸了摸,琢磨怎么给家里的老婆打这通电话。

 沈佳音是没有和他一齐回来上班,因着单位打算送她去进修,让她在家里先好好准备。

 在姚爷想来,自己老婆和叶老之间莫名的天线连接,很让他妒忌。再说那老头和他们家无亲无故的,有必要特意通知吗?

 牙咬着,他的手放在电话号码上犹豫许久。

 沈佳音在家里是翻出了过去的一些书本,准备在进修之前先复习,免得到第一堂课上被老师问懵了。她自上学起,都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一边翻书,一边调休在家的白请她过去喝茶,顺道白拿出前儿两人一块给小包子买的新衣服欣赏。小包子坐在妈妈身边的沙发上,对于自己未来过年要穿的新衣也有自己的意见,十分强调:“不,不穿,虎头鞋。”

 沈佳音听着孩子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一头雾水。

 白捂着嘴巴笑,和她解说:“他在你结婚那天,穿小西装,配了穿虎头鞋。没办法,他人小,脚没长好,不可能穿硬质的皮鞋,不就给他配了双虎头布鞋。结果,被他爸爸嘲笑了,被他小表姐嘲笑了。他把这个给惦记上了。”

 那是!小包子嘟着小嘴巴。他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嘲笑他了,他怎么可以再出丑呢?绝对不要!

 沈佳音一听,觉得小包子太可爱了,对着小包子眨着星星眼。

 “很喜欢孩子?”白见着她样子笑问。

 “嗯。”

 “喜欢归喜欢。等你自己生了,不一定喜欢。”白道,“你瞧瞧征征他爸,哦,还有我那小姑子囡囡,对她自己那两只小恶魔那都是快‘恨之入骨’了,整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了两个混世魔王,直接把她以前生孩子的概念给颠覆了。”

 提及陆家那两只小恶魔,别说他们自己的妈妈,沈佳音只要想想,都觉得若换成是自己的孩子,是有点难带。

 白说:“所以,这生出来的孩子怎么样,也看缘分的。”

 沈佳音想起了自己。儿孙可谓满堂。但是,被儿孙气的时候,可是会少。这样一想,这孩子生出来的问题,又不是简单的只是把孩子当玩具的问题了。

 “你家里好像电话响了。”白听着隐约的声音,和她说。

 沈佳音放下书本,急忙走回自己家里拿手机。

 是老公打来的。别扭了半天的姚爷,最终决定了告诉老婆。

 沈佳音一听之后,是担心了起来。叶老待她像孙女一般,尤其想到上次在乡下,老人家了鞋子要为她打抱不平。她自己又刚好爷爷很早过世,缺失的这份爷爷的爱,似乎在叶老身上很好地体现出来。

 “他,他现在怎么样?”

 只要听见老婆的声音对那个糟老头那般紧张,姚爷心头又闹别扭了,纠结的要死,说:“佳音,他不是你爷爷吧?只是和你关系像朋友一样。”

 “他,他是我首长。首长身体健康,很要紧。”

 “他是你首长,我呢?”

 老公直接出来的质问,让她突然意识到,好像老公与叶老关系不是很好。这在她想来,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要她说,其实老公和叶老,在某方面有点像,或是说像极了。

 “嗯。都是我首长,我都关心。”

 姚爷的手指头瞧着桌子,很无奈:“陆队去火车站接他了。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你喜欢的这个老头,是只老妖,身体向来好的不像他那个岁数,比我们年轻人还强。你就不用担心了。”

 “陆队去接他?接了他去哪里?”

 姚爷的妒忌心沸腾到了顶点:“你问这么仔细做什么?他是你亲爷爷吗?再说他要是回他自己的家,你能见到他吗?”

 是见不到。这位老爷爷住的地方,据闻一般人都别想进,连看一看都难。沈佳音了气,只要听老公的就行了,道:“我知道了。对了,你为什么打电话告诉我?”

 可以选择的话,他不想打这通电话。还不是因为怕那个糟老头事后弄些什么借口糊弄她,影响他们夫关系。深思虑之下,先忍痛和她说了。

 感觉老公的想法有些偏执,沈佳音提醒:“我,我一直帮你说话,没帮他说话。”

 这话确实像一样马上填补了他心中的空虚。故作很大男人,他点点头:“你难道会不帮我说话帮他说话吗?你是我老婆!”

 夫俩亲亲秘密挂掉了电话。

 白来问什么事。沈佳音如实告知。听到自己老公被叶家抓去当垫背了,不知是不是垫背不好说,但那叶老是什么人,一有闪失不得了,白由是把小包子扔给了沈佳音带一阵,自己匆忙出去办点事。

 小包子突然被妈妈扔给了阿姨带,一点都不闹别扭,还开心,谁让他很喜欢这个和自己一样傻乎乎的阿姨。

 沈佳音却有点手足无措,问包子:“征征,你中午要吃什么?”

 快到午饭时间了。白肯定赶不回来。午饭要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小包子反而眨着聪明乖巧的小眼珠,反问她:“阿姨,吃什么?”

 小孩子吃的肯定和她这个大人不一样。沈佳音焦急地都快掉头发了。

 这是她这个没当上妈妈之前的‮妇少‬,第一次当妈妈的锻炼。

 既然媳妇在家里,姚爷自然是不想吃饭堂里的饭,要回去蹭老婆的温暖。到下班时间刷了卡,他匆匆忙忙就往家里奔去,要享受二人世界。没想,自己孩子没出来,其他人家里的孩子先出来当障碍了。

 “他妈呢?”姚爷瞪着暂时没爸没妈的小包子。

 “他妈妈要出去办点事,把他交给我带一阵。”沈佳音给小包子系上围嘴,准备给包子喂米糊。

 姚爷要抓狂了:“他妈妈干嘛把他丢给你?”

 “为什么?”沈佳音和小包子同时像是有点不高兴了。

 小包子不喜欢姚爷这样质疑他和阿姨在一块。沈佳音不喜欢老公居然会怀疑她带孩子的能力。

 姚爷接到老婆不悦的一目后,悻悻然坐回餐桌旁边,心里仍旧气呼呼的:这可恨的小包子,让他看着这满桌老婆做的佳肴都没了胃口。

 小包子张大嘴巴,下阿姨喂的米糊。小嘴巴嚼着用力地嚼着。或许是想讨好阿姨,他吃的比较急。一块米糊没有分散开来,被他咽下去时,没能顺利地滑下咽喉,噎在了喉咙口下不成。小脸蛋马上一下子憋得紫红。

 沈佳音瞬间紧张了,想给他喂口水,四处找开水。

 姚爷眉头一皱,放下碗筷,绕过桌子,一只手,就把包子拎了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顶住包子肚子,再拍一下包子的背。小包子咳,吐出一大块米糊,顺过了气来。

 沈佳音在旁看着老公这串如的动作,想:老公也不讨厌小包子嘛。

 小包子顺过了气,抬起头看这个怪叔叔,想:这叔叔看起来蛮讨厌他,但是,对他却是好的。给他鸡蛋吃,又救他。

 见孩子傻呆呆的呆萌小脸,姚爷板着脸,忍着心头的无奈,伸手摸了摸他脑瓜,温柔地把包子放回儿童椅上。

 小包子这时候,好像想清楚这个怪叔叔前后矛盾的想法了。这个怪叔叔,不是不喜欢他吧,是因为怪叔叔不喜欢他和阿姨在一起?

 “阿姨,抱抱——”小包子突然伸出两只小手,冲沈佳音撒娇。

 这包子,对他好一点竟然得寸进尺了!哪里知道小包子试探的诡计,姚爷一下黑了脸,在老婆伸出手前,一把把小包子再拎起来抱进怀里,说:“阿姨力气不够,叔叔抱你。”说着,立马把包子抱到离自己老婆几米远的地方坐着。

 沈佳音看着老公这一连串动作只能目瞪口呆。

 君爷并不清楚自己儿子不知觉间又把他兄弟得罪了,到了火车站,见到了叶长问和庄如玉站在一块。

 “你好,陆队。”叶长问走上来和他主动握手。

 庄如玉如小鸟依人,立在丈夫身后,像是没看到他出现。

 君爷对此心底哼了哼,没啥想法。

 火车到站,叶老被人背了下来,先是背上了叶长问开来的车。因为君爷是开自己的车来。君爷拎了医生包,移动到叶长问的车。

 叶老坐在了后车厢的座位上,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看,有些青白,君爷摸了摸他脉搏,有点快,是像有点伤风感冒的样子。话说,这个老顽童,曾经据说高烧三十九度都能在雪地里活蹦跳,这么点小伤寒说倒就倒,未免是让人感到蹊跷。

 是出了什么事吗?

 君爷琢磨着。

 陪叶老从乡下回来的人,同样被叶长问质疑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随行人员一概否定:没有!

 叶长问没有猜到其中联想。君爷却是捉摸到了一些。比如沈回去的时间,和这老头坐车的时间,似乎是冲撞到一块了。不怪他非要把这两个老人联系在一块,是因为之前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如此。

 “可以先把他送回家休养。我再给他开点药。”君爷开口。

 叶长问在这时候也只能选择信他,点了头,接着要求他陪老人家走一趟直到回到家。

 几个人一齐上了车,一块是往叶老的家里开去。

 约是过了一个钟头后,通过重重关卡,叶老回到了自己住处。庄如玉先下车进门,帮忙收拾好褥被子接老人进来。叶老躺在了自己上,盖上了厚重的被子,屋里开着暖气,似乎是把外面之前的寒风通通都隔绝了在外。老人家的脸色眼看都好转了不少。君爷感觉都没必要给这个生命力过于旺盛的老妖开药了。

 叶长问还有些专业问题要拷问君爷,将君爷请去了老爷子的书房谈话。君爷在那里见到了那只会说同志你好的鹦鹉。这老顽童真是老顽童,就因为这只鹦鹉,搞得他爷爷和姚老头,一帮老头子都喜欢起了养鸟。姚爷自己还说自己老了也要养一只这样逗趣的玩意儿。

 “我爷爷情况怎么样?”叶长问亲手倒了杯热茶慰问君爷时问。

 君爷说:“老爷子的情况你自己也看到了。身体上的毛病可以解释为畏寒,没有发烧就很好了,只要休养休养。其它的,我想,可能有些心理上的原因吧。”

 其实之前担心的要死,真正见到爷爷情况的一霎那,叶长问心里也明白:老人家不像身体毛病,倒是像心病。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叶长问心里也吃不透,在没有具体消息来源的情况下。

 君爷自然不会和他说到沈的事,喝着叶家上好的茶,悠然自得。

 在这一阵功夫里头,庄如玉反倒出了些事。

 叶老躺在被窝里,由于暖和了,身体舒服影响到内心的释放,说起了类似梦话的喃喃自语。庄如玉作为叶家的儿媳妇是自然要照顾老人家的,这不在老公和君爷走开后,她端了盆热水,拧了条热巾,给老人家擦擦脸和手。

 在她帮老人家擦手的时候,叶老突然间抓住了她的手,嘴里喃喃:“钰珍,钰珍——”整整叫了有三次,才合了眼睛。

 庄如玉刹那是被吓到,继而目光落在老人家闭上眼仍抓着她的那只手。他把她抓的有点紧,当然他这不是抓她,是抓那个他在梦里叫的叫钰珍的女人。可仅是这点,已经把她吓到了。

 她几乎是慌乱的,用力地拨开了老人家的手,然后是愣愣的,像极了个木头人站在了一边看着老人。

 她现在这副表情,相信没有人看过也没有人相信。

 惯来的优雅娴静从她脸上退的一干二净,反之只剩下一片苍白和惶然无措。

 叶老为什么资助她?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不少于一万次。

 叶老给她说过的理由,别人给她掰过的理由,不下百条,条条都很像有道理。说她年轻漂亮,气质好,有才情,自然会博得老前辈的喜爱。再加上她现在都成了叶老的孙媳妇。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别人那都是在搪她呢。

 世上长得漂亮又有才情的女子可会少?

 偏偏相中她,若没个特殊的理由鬼会相信!

 为此,她是总故意忽略这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事实,只要叶老不开嘴。因为,叶老既然都不说的秘密,她这个小辈如果去撬老前辈的私密,叫做不敬。

 突然,一切一切的问题,在钰珍这两个字上刃而解了。

 “如玉。”叶长问从书房走回来,就在门口看见她呆立的背影,疑问时加快了脚步进去,先走近边看老人怎么样。看到老人如常,又回过头看她。

 庄如玉被他一叫,像是回了魂,冲他点了点头:“水凉了,我再去弄一盆热的。”

 叶长问是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伸手抓住她胳膊:“我来吧。这种体力活。你坐着歇会儿。今晚还得照看老人呢。”

 论起来,她这个丈夫是很体贴的,一切该绅士的行为履行的十分尽责和完美,几乎无可挑剔。

 不知为何,他益发这样,益发让她感到一种疏离感。

 两人结婚都一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仍像是君子之淡如水。

 哪有一点夫的感觉。

 庄如玉坐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一条漂浮在大海的小船,完全失了方向。她不像其她女人,没有其她女人嫁了人后最少有可以依靠娘家的后盾,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叶长问端着水盆走出去时,回头一瞥,看见她的背影,那抹像是飘在云端上的朦胧之美,此刻,像是要坠落下来的飘然,轻的不可思议,让他内心一惊。  M.yo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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