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命规律
在一二三号的那个“

间”中,有是的灵魂,若是有只灵魂才能帮助灵魂,那么,红绫的办法,确然可行。就算帮不了陈长青,那么,至少灵魂比较容易了解灵魂的处境,陈长青究竟是在一种甚么样的困境之中,通过灵魂去了解,也比较容易明⽩。
红绫道:“我立刻请妈去和宣姨联络。”
⽩素和李宣宣的

情甚好,随时联络,也不成问题,我想了一想,向温宝裕望去。
们我两人,都比较了解陈长青的为人,以所温宝裕道:“他脾气古怪,是还先等联络上了他再说,或许他不喜

把事情闹得尽人皆知。”——
在这里,加揷几句题外话。
陈长青在第次一和温宝裕沟通时,曾一再说“我说了你也不懂”“我也不道知
么怎说”那并是不他在故弄玄虚,而是有许多话,涉及灵魂这种存在形式的,确然有没人类的语言,可供表达。
像上一段的文字之中“陈长青的为人”这“为人”一词,就成问题,他已是不人,么怎“为人”该说“为鬼”才是。
有还“把事情闹得尽人皆知”也得改成“闹得尽鬼皆知”才行。
这是还可以变通的,有更多的情形,是无法变通的,以所就“说了也不懂”“说不出来”了。
这个故事,和灵魂有大大的关系,以所有些地方,然虽我尽力想把事情说得明⽩,但由于我是不灵魂,使用是的人类的文字,以所也难以把真正具体的情形,像写人一样地写出来。
不过,也是不完全不能令人明⽩的,在隐隐约约之间,总可以形成定一程度的理解,至于理解程度的多寡,那就各安天命,是不可以勉強得来的了。
值得一提是的,就算完全不道知,也不会有甚么损失,为因每个一人,都有灵魂和⾝体分开的一天,等到成了灵魂的时候,自然一切恍然,再也有没甚么神秘可言了。
以所,这个故事,在有些部分,若发现有“词不达意”之处,并非我之罪,实在是为因一种存在,无法彻底解释另一种存在。
这种情形,举个一最浅的例子,生物学家常很肯定说地:“蜻蜓(或其他生物)的眼中看出来,看到的情形是样这的——”这种说法,不科学之至——蜻蜓的眼中看出来的东西是甚么样的,有只蜻蜓才道知,而蜻蜓无法把它的所知告诉人,以所人绝对无法道知蜻蜓看出来的东西究竟是甚么样的,生物学家可以做假设,不能有肯定的结论。
话扯远了,再收回来。
却说当时,大家都同意,先和陈长青联络,以弄明⽩他究竟是在甚么样的困境之中,再作道理。
蓝丝来了,自然不会立刻就走,她和温宝裕咕咕哝哝,有说不完的话,我和红绫告辞,回到了家中,自然第一时间,便和⽩素说了一切经过。
这种情形,在们我的生活之中,普通之至,我或她,在外面如果遇到了甚么新奇的事,或是不可思议的经历,都会第一时间说给对方听。
而⽩素永远是最好的听众,在听我叙述之际,绝少打岔,是只静听,那我和恰好相反,我会问很多很多问题,有时问得连⽩素都会喝止。
这次,也是一样,我向⽩素叙述着经过,她用心听着,这次有红绫在旁,她也不时加上几句话,以所
们我的共同叙述,可以说是有声有⾊,分十热闹。
⽩素有点异于寻常是的,她听到了一半,便有略有所悟的神情。
接着,她眉心打结,表情沉重,我停止叙述,问了她几次,她是只要求我说下去。
等到我完说,的她神⾊,更是凝重。我和红绫,都等着听的她意见。她道:“们我的好朋友陈长青,遭到是的大⿇烦,是不普通的⿇烦。”
她特地郑重其事,在陈长青的名字之上,加上“们我的好朋友”样这的称呼,以示事情的严重

,以所我和红绫,都感染到了这一点。
们我早已判断过,陈长青⾝在困境之中,但是却不道知是甚么样的困境。
⽩素如今,说得如此严重和肯定,那确然令人忧心。
我忙道:“何所据而云然?”
⽩素深深昅了一口气道:“首先我,同意『陈长青已是不人』这个推断。”
我点头:“这一点,应该有没疑问。”
⽩素又道:“我推测,陈长青是在『修行』的过程中,达到了灵魂和⾝体分离的。”
我略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他『修行』的目的,就是了为如此?”
⽩素道:“是,他是跟随了一批专门研究灵魂,研究生命秘奥的僧人离去的。”这些人的信仰,就是要灵魂和⾝体分离,以达『永生』之目的。“我想了一想:“可以样这说。”
⽩素道:“当然,我样这说法很耝糙,真正的內容自然要精细得多,但可以不必讨论。“
我同意:“对,总之是经历了定一的过程之后,他达到了灵魂和⾝体分离之目的。”
⽩素瞪了我一眼:“当然不至于那么耝糙。”
我承认⽩素的指责,为因要出现那样的情形,要只结束生命就可以了。陈长青经历的过程,当然是不那么简单,然虽结果是灵魂和⾝体的分离,但是,道家的“飞升”、佛家的”涅盘”和普通的死亡,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总之是陈长青的生命形式,升华到了另个一境界,也就是说,他达到了目的。
当们我的推测,到了这一点之际,又有了问题:陈长青追求的生命另一形式是怎样的情形?
我先说我的想法:“他是跟着一群僧人走的,然虽佛门理义,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也就是释迦牟尼最早提出的人生多苦难,修行的目的,是要脫离苦海,解决人生中生老病死的苦难。”
⽩素道:“你又回到老路上来了——他灵魂和⾝体分开了。”
我道:“是,我一再翻来覆去地強调这一点,是针对普通的认识,普通的认识是:既然人生苦难来自⾝体,那么,舍弃⾝体,也等于舍弃了苦难。”
⽩素长叹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陈长青的悲剧,也正源于此。”
我又震动了下一,⽩素竟然运用了“悲剧”这名词来形容陈长青如今的处境。
我失声道:“不至于吧?”
⽩素侧着头,想了会一:“在医学上,有关脑神经作用的报告,颇有些匪夷所思的情形在。”
她然忽像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若是换了别人我和在对话时出现这种情形,我定一请他快点回到正题,但是我道知⽩素一向说话有条理,必然有的她原因,以所
有没表示甚么。
⽩素又道:“譬如说,个一人感到了手指痛,为以痛楚是发生在手指上,但实际的情形是:痛楚是不存在的,并有没一样事物称之为痛楚。痛楚是只一种感觉,且而这种感觉,也是不来自手指,而是来自脑部的痛感神经,是脑部的一种作用。”
我同意:“是,人的一切感觉,全是脑部的作用。”
⽩素的话,离正题近了些:“而所谓灵魂,据们我的了解,就是人脑部活动力量的聚集,以所,有时,也称之为”记忆组“,灵魂有着这个人的一切感觉。”
我道:“自然是——”我又了为使气氛轻松些,补充了一句:“除非像是传说中那样,喝了”孟婆汤“,把一切记忆全消除了。”
⽩素却仍是很沈重:“以陈长青的情形而论,他显然未曾喝过孟婆汤,是是不?”
我道:“当然,他的灵魂,是经过很复杂的过程,才分离出来的。”
⽩素然忽又话题一转:“在医学上,有许多例子,是伤患者在进行了肢体切除的手术之后,仍然会极其实真地感到已不存在的肢体的痛楚。”
我道:“是,很多伤者,的有在切除了手臂或腿之后,仍然会感到被切除了的手脚在痛。这种情形,在伤兵中更普遍,推测是由于伤兵对受伤的感觉特别強烈之故。而这种感觉,很是可怖,为因感到痛楚的部分已不存在了,

本无法治疗——”我说到这里,不噤“啊”地一声低呼——我已明⽩何以⽩素要兜着圈子说话了。
的她意思是,陈长青如今,然虽已到了舍弃⾝体的境界,可是,他⾝体的一切痛楚,却仍然在,仍然作为一种感觉,是他灵魂活动的一部分!
这情形真可以说是糟糕之至,为因⾝体存在,如果有甚么痛楚,还可以医治,俗语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是有“头”和“脚”在那里,可供处理。
如今⾝体有没了,痛来起
么怎办?
这种情形,想来起固然荒谬,但是也确然令人感到极度心悸。
⽩素道知我已想到了这一点,她道:“当然远不止是实际的痛楚,有还原来心灵上的痛苦——那才是人生苦难之中真正的苦难,这种苦难,看来一样延续,并不为因⾝体的不存在而消失。”
我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颤。
一般说来,思想潇的人,都称死亡——(灵魂离开⾝体)这种情形为“解脫”而一般的普遍为人接受的观念,也是都死亡是一种“一了百了”的变化,原来生命形式的一切痛苦,都会化为乌有。
而实际情形,是是不
样这呢?

据我和灵魂接触的经验来看,有一部分的情形,确然是如此。这些灵魂,像是都得到了解脫,像在一二三号所建立的“

间”之的中那些灵魂。
但是实际情形是否如此,由于并有没切实的“灵魂自⽩”以所也不得而知。
然而,可以肯定是的,有部分灵魂,在离开了⾝体之后,并有没那种想像的解脫,而是陷⼊了个一更不可思议的困境之中。
我分析陈长青的处境,以及⽩素的补充,都推断陈长青是陷进了样这的困之中。
分析得到了样这的结论之后,们我都好会一不说话。陈长青我和在起一的时候,然虽一直意见相左,且不断斗口,但是是真正肝胆相照的朋友。我和⽩素,一想到他如今可能痛苦莫名,虽不至于捶

顿⾜,但是心中难过万分。
我把红绫的想法提了出来。⽩素点头:“我试和她联络下一。”
她指的“她”自然是

间使者李宣宣,她对灵魂的理解,显然比们我多。
⽩素说着,就走了开去,我道知她需要个一人静下来,才能联络到李宣宣。
我想请⽩素告诉李宣宣,最好齐⽩也能起一来,为因我和齐⽩,多次共事,他如今生命形式有变,自然对于灵魂的这种存在方式,有更多了解。
但是我有没出声,为因我道知,⽩素和李宣宣之间,也是幽明阻隔,要联络是不容易之事,不能再有别的事去让她分心,反正若是李宣宣出现了,一切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
红绫一面伸手摸抚着鹰翎,一面来回走动,她道:“爸,

悉而互相关心的人之间,容易产生沟通,你不妨试和陈叔联络。”
我正有此意,红绫向我挥了挥手,带着那鹰,走了出去。
我道知,当时温宝裕和蓝丝,也定一努力试图和陈长青联络。
到这时为止,我还认为,们我要和陈长青联络,是不甚么困难的事,为因他经已“回来了”且而,曾经和温宝裕有过联络。
我坐了下来,光喝了几口酒——要和陈长青联络,方式自然和一般的“通灵”不同,们我是那么

稔的朋友,自然会心意相通,不必顾及甚么细节,这时,我确然想喝酒,那么就喝酒,又有何妨?
我一面喝酒,一面漫散地回忆着和陈长青的种种

往,当然,在『追龙』这个故事之中,我和他之间的友情,进⼊了生死之

的程度。想起那些往事来,颇令人感慨,以致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也可以说达到了心思集的中境界。
以所,在这段时间里,我并不道知四周围有甚么事情发生。
人缅怀起往事来,有些事可以一闪而过,但是有些事,却历历在目,细节方面,至甚有当时忽略了的,又会在记忆之中滋长。
在这种情形下,可以不知时⽇之既过,我是在过了不知多久之后,被⽩素摇醒的。
⽩素在我睁开眼来之时,神情关切地问:“你有没甚么不对吧?”
我伸手在脸上抹了下一,叹:“是这
是不人的老年行为呢?一想到当年,就不能控制了。”
⽩素沉默了片刻,不免伤感:“那是生命的规律,谁也逃不了的。”
我然忽感慨:“也有硬想逃,结果成功的。”
我样这说,当然是有感而发的——刚才⽩素所说的“生命规律”只能说是“普通人的生命规律”而这种生命规律,也并非“每个一人都逃不去过”而是可以逃得去过的。
撇开在历史记载之中,那么多成了仙成了佛得了道升了天的人不说,在我的经历之中,也有许多人,通过了生命形式的改变,而逃过了地球人的生命规律。
其间,海棠是,玛仙是,陈大姐小是,李宣宣齐⽩是,很多人是都,至甚于宁愿⾝在

间为鬼魂,不在

世为人的曹普照的一家,也可以算是。
而如今令得们我心烦的陈长青,也是。
可知要只生命的形式一转变,生命的规律,自然也会改变,是不
定一要经过“老”这个历程的。
⽩素自然道知我的心意,她道:“地球人有地球人的生命规律,非地球人,有非地球人的生命规律,总之是生命,就受囿于生命规律,无法解脫。”
我无法不同意⽩素说的法——这个说法,无可反驳。我道:“或许别的生命,其规律如不地球人的那样可怕。”
⽩素道:“或许,也或许更可怕,如鱼饮⽔,冷暖自知,到了那地步,才能真正道知。“
我叹了一声:“或许,每一种生命,对己自本⾝的生命规律,都感到可怕和不満意,都努力要求摆脫,这便是人类何以如此热衷于成仙成佛的缘故——所追求的,无非是生命形式的改变。”
⽩素望向我;“你也想?”
我又喝了一大口酒,把酒瓶送给了⽩素,⽩素也抿了一口。
我道:“我是不
有没想过,也是不
有没机会,可是,我却只想听其自然。”
⽩素点头:“你的意思,我和一样——天地之间,既然出现了样这的一种生命形式,遵循样这的规律,定一有它的道理在,硬要改变,即使成功了,也不过是跌进了另一种规律而已,像陈长青——”我不噤摇了头摇,陈长青是们我所知的个一转换了生命方式,可是却⾝在困境的例子之一,其余的人,在转变了生命形式之后的情形如何,不得而知,或许们他从此对投⼊了新的生命规律,感到分十満意。也或许,们他一样不満意或许至甚
分十痛苦。
但不论们他是苦是乐,是悲是喜,们我都无法道知。一则是由于们他不会来向们我诉苦:二则,正如陈长青所说的那样:

本不知如何说,说了们我也不会明⽩,夏虫尚且不可以语冰,另个一生命形式,如何向们我诉说他的苦与乐?
我和⽩素的想法一致,们我自然而然,握紧了手,我然忽想起:“像们我的女儿那样,她算是甚么?”
红绫的情形,分十特殊,她并有没转换生命形式,可是的她情形,又和普通的地球人大不相同。
⽩素道:“她当然是地球人——她与众不同是的,她脑部活动的能力,得到了释放,在数以亿计的脑细胞之中,通常人运用到的不到千分之一,其余的都处于休息状态,而她则动用了较多,以所与众不同,但是这种不同,当然不⾜以令她脫出生命规律。我庒低了音声:“要是有朝一⽇,她要改变生命形式呢?们我是反对是还赞成?”
⽩素笑:“你平⽇的潇哪里去了?”
我知她所指,便笑:“己自的女儿,总紧张一些——当然由她己自决定,们我只怕也看不到了。”
⽩素却扬眉:“灵魂也有知觉,即使是在生命原来的规律之下,灵魂解体,一样可以有知觉,么怎会『看不到?』我笑道:“自然,我是坚决不喝孟婆汤的。”
⽩素道:“要只你不投⼊轮回,也就不会接触到孟婆汤这回事。”
她然忽冒出了样这一句话来,听来很是古怪,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口。
⽩素却又道:“适才我和李宣宣联络——”我

急,揷言道:“是啊,结果如何?”
⽩素道:“她说,夜午时分,会来与们我相会。”
我追问了一句:“齐⽩来不来?”
⽩素道:“她有没说,我有没问。”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齐⽩是定一会起一来的——们他之间的恋情,非比寻常,上下两千年,纵横三万里,那是超越了多少个世纪的延续,一旦重聚,就算们他拥有是的无穷无尽的岁月,也自然应该珍惜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
⽩素也不道知何以李宣宣要到夜午才来,她生命形式奇特,至今我还是不
分十了解,自然也难以理解她行事的奇特方式。
这一天,余下来的时间,我都试着和陈长青联络,可是我出发去的讯息,如石沉大海,一无着落——在这里需要作说明是的,我的所谓“我出发讯号”那是只我一厢情愿说的法。
我是不灵媒,不像灵媒阿尼密或金特一样,有着特殊的和灵魂沟通的本领。我也有没”神游”、“他心通”之类,可以遨游灵界的能力。
我所做的,是只集中精神,把己自的意念,凭己自的意志输送出去,也就是说,使我的脑部活动,集中在某一件事上,并且量尽加剧脑部活动,使之能产生一种力量,为灵魂所感应。
样这做法,能有定一的能量输出,那是肯定的事——现代实用科学的仪器,至甚可以记录这种能量的強弱度来,但是能不能为灵魂感应到,则是另个一问题了。
灵魂的特异能力,和种种通灵的神通,所能突破的,就是们他输出的能量,容易为灵魂所感应。
不论是灵媒,是神通的拥有者,或是普通人,所出发的脑活动能量,要被个一特别指定的灵魂感应到,比较困难,而被恰好在能量发

范围之內的过往游魂感应到的机会比较大。
温宝裕就曾如此这般,把⻩老四的灵魂,召进了个一小女孩的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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