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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没发生那晚
 两年前,父亲七十大寿,爷俩喝高了,老爷子追忆往昔,说当年对儿子多器重,话里话外埋怨王大力不上心,就知道拿钱糊弄。王大力酒劲上涌,数落孙子一样数落老头,孟姨拦都拦不住,“要不是你,我妈能跑嘛!

 要不是你,爷爷还能多活几年!”“我不孝啊…”老头蔫了,老泪横,“你说的对,我没资格要求你。”“不过你妈的事,真不怪我,是她非要离婚的啊!”老头反复嘟囔。

 “啊?”王大力酒醒了,在老头断断续续的哭声中,王大力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母亲生要强,婚后总嫌老公没本事,夫关系并不和睦。

 王大力三岁左右,母亲和酿酒厂的车间主任好上了,找老公摊牌离婚。父亲不干,母亲铁了心,两口子闹了一年,背地里无数次大打出手。李婶送他回家的那个午后,父亲跑出去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没用。

 他收下车间主任的五百块钱,和老婆领了离婚证。1980年,第三者足导致离婚是很丢人的事,三方都守口如瓶。离异后没两天,母亲跟车间主任去了山西,那个男人的老家。

 这件事对父亲刺极大,他不再安于现状,拿那五百块当本金,搞起了民间借贷。“老婆看不起我,我不想儿子也看不起…结果还不是一样…”孟姨扶父亲上了,老头噎着睡着了。

 王大力蹲在门口吸烟,突然发现自己和老头没多大分别,他的初恋也跑了,他也胡搞了好多女人,他也不孝顺,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那天起,他原谅了父亲。

 和爸爸聊了半小时,中间有电话几次顶进来,王大力没理。段二,正和媳妇在北欧旅游,估计没什么了不起的事。认识段二,是在碧云轩。这厮浓眉大眼、风度翩翩,和他交谈,常有如沐春风之感。

 段王爷恋足,每每形容自己新换的女友,总会慨叹“脚真他娘的白”“哥,听说龚老板手里有极品,脚都特白,真的假的?”混得了,段二私下问王大力。“假的,碧云轩只做正经生意。”王大力笑笑。“可据我所知…”段二眼里放光。

 “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珍妮的姑娘们,只为极少数人服务,王大力是唯一的例外。段二吐吐舌头,再没问过。

 生意场上,和段二,准确说是和段夫人的合作,非常愉快。段太名叫赵卫红,真正的大家闺秀,祖上和张之共过事。段太做事,从来波澜不惊,许多王大力头痛的问题。

 在她手里往往刃而解。更加难得的是,在外她给足段二面子,温良贤淑。一开始王大力还以为段太沉于老公的美,不屑和小的计较,直到某次段二醉酒。“听说过同,听说过同夫嘛,没有吧?告诉你,我就是!

 她是t,我他妈就是传说中的同夫。”酒醉三分醒,段二说完,警觉的环视四周,见没外人,才趴酒桌上睡着了。王大力摇头,出身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啊。铃声再度响起,还是段二,王大力接了。

 “哥,求你个事儿,救命!”段二低声音。“怎么?”王大力一惊。“莉莉怀孕了!”“卧槽!你他妈疯啦!”莉莉表面是段太闺蜜,实际是p。

 “我就是气不过,也没觉着能成…试试呗,谁想就成了。”听不出段二是惊恐还是得意。“卫红还不知道,我和莉莉说好了,打掉。哥,你陪一趟吧,这事儿我不敢找别人。哥、大爷、爷爷,求你了!”

 ***1996年的深圳让小镇青年王小光目眩神。巨大的广告牌,宽阔的路面,汹涌的车,那么多商场,那么多高楼,那么多人,深圳繁华得令他心慌。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媚兰没联系老乡,她开了房,带他住进一家小旅馆。

 “你刚来,先带你熟悉熟悉。”她这么解释,在深圳的第一夜,他们做了三年前没做成的事。亲吻,抚摸,“团酥握雪花”旧重现,小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双指无师自通,穿过通幽曲径,直抵桃花潭,潭水已经很深了。

 “嗯…”媚兰分开‮腿双‬,在他耳边轻语,“可以了。”小不可以了,刚到口,一阵悸动,王小光忙用手紧紧攥住,无效,自指间汩汩淌出。王小光把头埋在被子里,感受到媚兰强忍的笑意,无地自容。

 “没关系的,书上说很多人第一次都这样,《痴婆子传》里也说过这样叫望门醉。”媚兰哄着他,“咱们说说话,等会儿就行了。”“真的?”王小光抬起头,“《痴婆子传》不是黄书吗,你从哪儿看的?”

 “傻瓜,这里是深圳,”她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这种书哪儿都有。”“夜阑人静处,响起了一阕幽幽的saxophone,牵起了愁怀于心深处…”隔壁电视里放着连续剧。

 “这首歌叫什么,好好听。”他不懂粤语,只觉旋律感人。“《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邝美云唱的,对了,你喜欢邝美云吗?”“邝美云?没听过,我喜欢翁虹。”

 想起翁虹和她的《挡不住的风情》,小悄悄抬头。“啪!”媚兰也察觉到了,顺手给小一巴掌,“我光股坐在这儿,你还敢想翁虹!”

 她娇嗔的模样还是那么说不出的娇美可爱,王小光不顾小吃痛,横跃马,把她在身下。小鼓捣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媚兰用手扶了小一把,他体会到了销魂。第二天天亮,王小光扫了眼单,不见落红,媚兰没说什么。

 他也不好问。接下一周,媚兰带他去了人民公园,逛了万佳百货,看了还没盖完的地王大厦,还远远瞄了下中英街,那里和香港一街之隔,办理通行证才能进去。

 其间王小光几次提打工的事,媚兰说:“咱俩这几年光为家里挣钱了,享受几天不为过。”那一周小如鱼得水,迅速从望门醉成长为老油条。

 王小光的疑虑与小的幸福成正比增长,落红也许不代表什么,但媚兰懂的显然太多了。第七天晚上,媚兰让王小光坐好,她有话要说。传闻是有依据的,媚兰到深圳的第二年,被一个香港服装商人相中,包了一年。

 “他见我是‮女处‬,想让我做二,我只答应他包一年。”媚兰似笑非笑,“说起来,他还有点儿人情味,爸爸几次手术,都是他跑前跑后,又出钱又出力的。”

 “这一周,就当咱俩对过去的告别吧。”媚兰摩挲着王小光不知所措的脸,“我帮你联系了王大哥,明天带你去,那边老乡多,照应着方便。”

 王小光心口堵得慌,搞不清是愤怒、委屈抑或不舍,“那你怎么办?”“我去东莞,我原来服装厂的师父是东莞人,年前跳回去了,在电子厂当技术员。”

 “男的?”王小光闷声问。“嗯,不过他有老婆。”媚兰笑了。“我跟你去东莞。”王小光下定了决心。

 “可我以前…”“以前的事不提了,当没发生。”那晚,媚兰哭的梨花带雨,转天,王小光险些直不起。相较于盛气凌人的深圳,东莞给了王小光亲切感,这里和家乡的县城差别不大。  m.Yo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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